由一场火灾及处理到对城市发展与人口的系统思考

 
  • Feb 27, 2019

北京大兴“11·18”火灾

2017年11月18日18时许发生在北京市大兴区西红门镇新建庄二村新康东路8号聚福缘公寓的一场重大火灾，当时该公寓地下冷库在制冷设备调试过程中，为压缩冷凝机组供电的铝芯電纜发生电气故障造成短路，引燃墙体的聚氨酯保温材料，导致19人因一氧化碳中毒死亡，8人受伤。截至2017年11月30日，已有包括起火房屋原始承租人在内的20人因涉嫌重大责任事故罪被刑事拘留。同时，北京市大兴区区长亦因此向区人大常委会请辞获准。 2018年6月，北京市人民政府批复了此次火灾的调查报告。经认定，此次火灾是一起重大生产安全责任事故。

火灾经过

火灾发生于11月18日18时许。北京市119指挥中心于当天18时15分接到报警，北京市公安局消防局随即调派14个中队、34部消防车、188名消防官兵至火灾现场处置，北京市卫生计生委也派出22辆救护车前往事发现场。消防人员营救搜救出被困人员73人，地下冷库的明火则于当晚21时06分被扑灭，但火灾产生的有毒烟气截至11月26日仍未完全散去。

北京市公安局等部门的调查显示，公寓的起火部位为地下中部冷库间南墙中部的墙面，该处埋设在聚氨酯保温材料内的电气线路发生故障，导致了此次火灾，而冷库建设过程中铺设接连电线的作业人员均无专业资质。

伤亡情况

19人在此次火灾中遇难，其中男性11人（18岁以下6人），女性8人（18岁以下2人）。在遇难者中，4人来自山东省、4人来自河南省、4人来自河北省、2人来自陕西省、2人来自北京市大兴区、1人来自黑龙江省、1人来自新疆维吾尔自治区、1人来自吉林省。截至2017年11月20日，8名伤者中7人体征平稳，1人伤情危重。

火灾死亡人员

政府反应

事发当晚，中共北京市委书记蔡奇、北京市代市长陈吉宁赶赴现场指挥抢救处置，北京市委、市政府次日在事发地召开现场会，其后返回市委机关，召开全市安全隐患大排查大清理大整治专项行动部署电视电话会。蔡奇、陈吉宁此后两度再赴西红门镇督导隐患排查整治。

事发后，北京市安全生产委员会决定自2017年11月20日起在北京市全市范围内开展为期40天的安全隐患大排查、大清理、大整治专项行动，整治对象包括出租公寓、出租大院、待疏解或正拆除场所、彩钢板建筑、工厂企业、厂房库房、仓储物流、汽配城、批发市场等。

火灾之后

大排查、大清理、大整治专项行动的结果

物流企业

受此专项运动的影响，大批物流企业仓库等被关停清退。此外，所有寄递电动三轮车辆驾驶人员将通过培训考评，统一发放“快递行业管理卡”，目前涉及到的物流企业包括顺丰、圆通、京东、德邦、安能、百世、速尔、快捷等企业。物流企业面临的形势比想象的更加严峻，停产停工、限时搬离、网点瘫痪、快件积压、停止收件……

与其他行业不同，快递企业发迹于草根，经营方式普遍比较粗放，集约化程度较低，并且属于劳动密集型产业。长期以来，不少快递企业仍在使用彩钢板库房、手续不全的用地等情况，在首都北京天价用地的情况下，他们对于土地的苛求一度不可触及。如今，在面临疏解非首都功能的大环境下，来不及做好准备的快递企业将迎来一场艰难的考验。

群租公寓大清退

受到波及的除了物流，更严重的还是那些在北京租房的外地人。

根据网友晒的各种“通知”，不少外地人聚集地都收到了作坊式工厂停产停工、租户限期搬离的通知。

《南方人物周刊》在2017年11月21日发表了一篇《大兴火灾后的异乡人》的文章

称突如其来的火灾，把悬在未知里的“整改拆迁”推到了现实中：

这里（西红门镇）栖息着来自全国各地的打工者，几百家正规或不正规的小服装厂，哺育着辉煌都市的异乡人。 在这些年“疏解非首都功能、减少低端产业”的号召之下，他们早出晚归地工作、生活。大火烧掉了暂时的平静，今夜之后，他们又将无家可归……

事发第三天，大部分商铺、作坊、公寓（违章建筑）都接到了三天内限期搬迁的通知，人们仓促寻找新的住所，搬家的卡车挤满了狭窄的土路。附近收废品的嗅到生意，全都拥了过来，村子里的每一条街上，都响起尖锐的喇叭声：“冰箱、电视、洗衣机……”

“重案组37号”2017年11月21日的报道

新建村入口处，一批批住户往村外走，拖着行李包裹。街道上，运货车辆和人流一度水泄不通。

在新建一村经营一间服装加工作坊的卢峰，跟工人一起，将布料装车运出村。“这里本来就要拆迁了，这场大火后，就得马上搬走了。”他称，几个月前，居民们就已收到通知，村子年底前要拆迁。

“如果没有这场火灾，应该还能干到年底。”杨明介绍，火灾加速了新建村的腾退。

工人刘敏讲述，他们大多是经老乡介绍来的。包吃包住，工资年底结算，每年大致会有3到5万的结余。“就差两个月，这一年就干完了。到时候再看吧，实在没活干，就回湖北老家。”

至于未来的去处，卢峰还未作打算。“来这里做生意的大都是外地人，搬得太快，来不及计划。”

早餐涨了，快递慢了，阿姨走了……“底层塌陷”综合症爆发。北京，你准备好了吗？

这是一篇网络文章的标题，但是这篇文章现在已经访问不到了。同样标题的知乎文章因为政治敏感被关闭。

主要是因为这里面涉及到一个名词：低端人口。这一词的出处不一，定义也不十分明确。如2006年“北京市2008环境建设指挥部”针对北京奥运期間流動人口的管理指出：“今后将加强对流动人口出现问题较严重的低端行业的管理和规范。如废品收购、小美容美发等。在奥运期间，控制这一部分人口。材料显示，经请示国务院同意，可以发布通告，限制进京人员数量。如进京人员需要出具县级以上证明等，从根本上控制流动人口。”报道中的小标题为“加强行业规范限低端人口”。

北京市委书记蔡奇要求到2020年，常住人口规模要控制在2300万人以内。有香港媒体分析称驱离低端人口事件可能与此有关。

北京市限制“低端人口”的做法也遭到了舆论和学者的批评。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社会发展研究部副部长贡森认为，虽然过多的“低端人口”可能影响一个城市的外在形象，但城市的包容性更重要，是“内在美”。他主张同等数量的“高端人口”消耗的资源远高于“低端人口”。用“高端”取代“低端”，必然加剧交通、住房和用水用地问题。《人民日报》指出，如果真的对所谓的“低端”劳动力强制退出，其结果必然是百姓生活变得极为不便，生活成本大幅提高。

2017年11月26日，北京市安全生产委员会针对“安全隐患大排查大清理大整治专项行动”是在驱赶“低端人口”的质疑，回应称“不存在驱赶‘低端人口’说法”、“这是不负责任，也是毫无根据的，没有‘低端人口’一说。”但承认在疏解外来务工人员的过程中，北京市对合法缴纳社保但被迫离职的外来务工人员发放一次性生活补贴。

对这一事件的思考

火灾这一事件所对应的CLD

火灾

  • R：追逐低房租是增长引擎
  • B：房客居住舒适度目标的平衡

可以看出如果单纯从这个局部来看，消除火灾隐患的手段之一最直接的就是减少房客数量。非常符合《关于开展安全隐患大排查大清理大整治专项行动的通知》的精神。

可是实际上却带了很大问题。

正解在哪里？

高端产业低端产业的平衡

  • B1，B3：总人口限制对高端产业、低端产业人口数量的平衡回路
  • B2：生活便利度对低端产业人口数量产生限制的平衡回路
  • R1：高端产业人员数量及相匹配的低端产业人员数量是城市总人口的增长引擎
  • R2，R3：低端产业人员自身对城市人口增长的增强回路

比较重要的回路是R1回路以及B1、B3回路。R1回路其实反映的高端产业和低端产业的合理比例会促进城市人口的发展。而B1和B3回路体现的是城市人均使用面积对城市发展的一个限制。

如果想要发展高端产业（因为GDP的贡献比较大的原因），那么不仅仅是要关注高端产业人才的引进等等推动性政策，还要关注产业结构的比例。没有一些低端产业的支撑，只会带来生活成本的增加，从而降低对高端产业人员的吸引力。从这个角度上来看，制定一些扶持低端产业人员的政策或措施（减少住房成本或者给予一定补贴等等）会是一个思路。

另外，城市人均使用面积对城市发展的限制可以在更高的层次上来思考对策。比如，发展卫星城；跟周边城市建立城市功能互补的协定；

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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